论大人小孩,都全部加入到割烟的行列之中,正常情况下,一般一个人一天能割四两(按照老秤十六两计算)烟土,大田里种植的糜谷来不及收获,几乎全部做了鸟雀子们的美餐,开始时还是各家割各家的,到后来种植罂粟较多的人家来不及收割,便让村里人一起上手,割的烟土跟主家平分,一直割得天降下第一场大雪为止。
那一年郭宇村骡驹子种植罂粟最多,栽逑娃被鬼子们抓了劳工以后,骡驹子就跟萝卜白菜混在一起,村里虽然有人背地里窃窃私议,但是当面谁也不会明说,栽逑娃的两个孩子也能帮大人们割烟了,一家四口早出晚归,一直到天降雪时还没有割完,一大部分罂粟冻在田里。
村里的女人们虽然知道罂粟能卖大钱,但是不知道该卖给谁,豺狗子原来答应收购村民们种植的大烟,可是村里人知道已经有两个“豺狗子”死于非命,那一段日子急坏了骡驹子,他明知道收购大烟能赚大钱,可是他没有那么多的资本。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杨九娃坐着“窝子”(相当于滑竿,也是两个人抬着,能躺能坐),摇摇晃晃来到郭宇村,他首先在疙瘩家门前停下,从窝子上下来,穿一身长袍马褂,头戴狐皮帽,脚穿毡窝子(一种用毡做的棉鞋),一副十足的绅士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