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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论道会后,佛道两派各有心气,这两人却在后山松溪旁以山泉代酒,推杯换盏,言谈投机。
纪清晏走的是道家“无为”之道,色空则深得佛门“慈悲”之心,两个人没有刻意回避经义殊途,反而就分歧点各抒己见,一壶山泉水尽后,也就从点头之交,变成了渔樵之意。
色空问道:“听闻道家相面之术颇为一绝,道长可得窥此道?”
纪清晏反问:“大师信命?”
色空闻言放下瓷杯,笑道:“贫僧信佛。”
纪清晏抚掌大笑,继而神情一肃,开口道:“大师额头宽广,眉弯眼深,嘴唇丰厚,耳垂圆软,恐怕……有些命犯桃花。”
色空一怔,合掌摇头:“道长说笑了,贫僧乃佛门中人,断红尘净六根。”
纪清晏往后一仰靠着歪脖老树,慢吞吞地一笑:“佛也好,道也罢,你我说是方外中人,又有哪一日不曾立于红尘之间?八百红尘三千因果,谁都测不清天意、算不尽人心,如此又何谈六根俱净?终不过是‘偶开天眼观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注),当自以为超脱世外,才恰恰是落入凡俗。”
“道长所言,有理。”色空沉默半晌,忽然将手伸入水中,“不过,红尘有如淤泥沉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