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何容琛识海里疾步走过,看见她和宋逸修,坐在长生殿中。
那一天,是延祚三年冬。
就像每一个huáng昏,宋逸修逆着门外的暮光,踏进来。长生殿里,何容琛已煮好了茶,静静地等待着他。如新妇等待归家的丈夫。
而这不同寻常的一天,他服了毒,还剩片刻时辰。
但还是很平静的,他如常坐在她对面,用很温柔的目光,细细描摹她的眉眼。见她含着泪,他伸出温暖的手,轻轻为她揩掉了。
他开始嘱咐何容琛。御前侍奉多年,他知道哪些臣为君,哪些臣为己,哪些臣为社稷,哪些臣为名声,哪些臣为私利。知道他们所求,便懂了如何用他们。
你那么聪明,会懂的。日后陛下大婚,切莫立何家女为后。何家不可再qiáng势了,否则会碍了你。
我不在后,曹呈祥可牵制他们,但也不能过分信任。
怀庆侯武家可用,谢家亦是良臣,可扶持。
何容琛苦笑说:你说我这些年,手上也沾了那么多血。我bī死了郦贵妃母子,bī死了韦氏,诛杀了辅政大臣我也害怕,若他们回来找我,可你又不在,我该怎么办呢?
她眼睛里倒映出他的温柔轮廓,映得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