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羊上面还有天呢,羊下边还有地呢。”
“地上的沙子也算吗?”
羊吃的都是沙石缝里的小草,连草根都吃掉了。
“沙石里的草都是好草,马想吃都吃不到。”
“为啥?”
“马的嘴巴太大,伸不进去。”
爷爷有点自以为是了,在她的印象中,马是个高傲的牲畜,是大牲畜,当地人把马叫做高脚牲畜,高大的马不管有多么饿,总是微微地垂下脑袋跟风一样掠过大地。已经长成姑娘的燕子不止一次从马掠过草地的姿势中萌发出少女的无限向往。她已经知道给羊放生的人了,她还故意问爷爷:“给羊放生的人,心眼那么好,肯定是个上年纪的人。”爷爷的胡子又抖起来啦,话都说不出来了,脑袋点啊点啊跟瞌睡虫一样。爷爷的头顶光秃秃的,亮晃晃的,跟戈壁滩一样,戈壁滩上的石子也是那么光那么亮,涂着一层漆皮,爷爷的秃顶比戈壁滩要强一点,四周长了些头发,灰扑扑的。爷爷从沙包中间走过来,走得那么慢。谁都知道沙地上是走不快的,骆驼都走不快,老远看着好像在原地踏步。这时候,爷爷的脑袋一闪一闪就像顶了一面镜子,比太阳还亮哪。燕子在沙包上都笑软了,都趴地上了,爷爷走过来时燕子快没气了。爷爷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