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月圆,夜深入寂。无事可做,只能睡觉。
我原本没想着能梦到夜华,这个梦里,我却梦到了他。
他靠在一张书案后头批阅公文,半响,将一干文书扫在一旁,微蹙着眉喝了口茶,茶杯搁下时抬头盈盈笑道:浅浅,过来,跟我说说昨日又看了什幺戏文话本。
我沉在这个梦里不愿醒来。这真是老天爷赐的恩德,我枯坐在桃树下时,那些幻影从不曾同我说话,梦中的这个夜华,却同活着时没什幺两样的,不仅能同我散散步下下棋,还能同我说说话。
自此之后,我日日都能梦到他,我觉得睡觉真是个好活动。
其实换个角度来想一想,也就释然了,他们凡界有个庄周梦蝶的典故,说一个叫庄周的凡人做梦变作了只蝴蝶,翩翩起舞十分快乐。不一会儿醒过来,却发现自己仍是凡人庄周。不晓得是庄周做梦变作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作了庄周,从前我实实在在的过日子,把现实全当做空幻,如今这样令我十分痛苦,那不如掉个个儿,把梦境当作真的来过日子,把现实全当作空幻。人生依然一样没差,不过换种过日子的方法而已,却能令我快乐满足。这也是一种看开吧。
折颜同四哥见我起色渐好,只是日渐嗜睡而已,便也不再常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