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个身,隔壁床滑胎的那个女孩半小时前刚出院,眼前是空落落的病床,再往前是空落落的窗,还有窗外梧桐树凋零的枝桠,冰冷冷的,就像是冰冷的金属伸进她的身体。流出的眼泪把颊侧的枕头打湿,听见走廊上响起脚步声,她抹了下眼角,吸吸鼻子,努力恢复平静。
    来人的脚步声很缓很沉,沈略知道是他。
    他站在病床前久久未动,她背对着他,只觉得冰凉的身体开始发毛,憋不住咳嗽,胸腔起伏了两下。蓦地,她被他翻过身子整个人拽了起来。
    唐颂的表情很可怕很可怕,比上次他在学校里掐着她抵在紫藤柱子上时都要骇人,幽深的双眸红丝丝的,全身散发着浓郁的戾气,他一字一顿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不为什么。”沈略有些佩服自己,现在竟还说得出话来,被他拉住的左手腕很疼很疼,像是要从那道刀疤处齐根断裂,她强忍住痛呼和欲落的眼泪,鼓起勇气回视他。
    他寒冽的目光注视着她,森森问道:“真是你拒绝保胎故意流掉她的”
    沈略心中一震,不知他为何如此说,她苍白一笑。多好,不用她为难地先开口,事情已然朝着那个既定的方向发展。
    “是。”她别开头,眼睛里空白到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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