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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愈来愈浓。
波光粼粼的小溪边,陈言东脱光衣服,走了下去。
整个身体沉入水中,脸上的血迹和脑浆,在冰凉的溪水中,渐渐化开。
此时的他,没有半点恐惧。
第一次杀人后的颤抖,在江家那些早已陌生的冷漠目光中,渐渐平复了下来,心中,充斥着寒意,全身,却已放松。
杀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脑袋沉浸在缓缓流淌的溪水中,思绪在寂静的黑夜里飘飞。
曾经那些年来斜阳岭的日子,不管是同辈的表哥表姐,还是表弟表妹,抑或是那些面上总是带着卑微笑容的下人,总会在小姨看不见的地方,欺凌羞辱他。
即便是那些长辈看见,也是视若无睹,漠然而过。
那时候他小,并不懂得,只知道一味地低头忍让,只知道这是父亲惹下的祸。
现在,他终于明白过来。
自始至终,江家从上到下,除了有限的几个人,都没有把他当作自己人。
就连一个下人,他都不如。
在他们的眼中,他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废物,随手就可以丢弃。
是的,现在他被江家丢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