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簌簌地响,阿玄感到面庞凉飕飕的。
她呆住了。突然反应过来,再次摸了下脸。
触手柔嫩而光滑,犹如一只刚刚剥去了壳的蛋。
义父临走之前曾说过,在他去后半年之内,他施在她身上的异术就会自解。
义父去世后,她先是被发迁北上,再又到了庚敖的身边,中间一波三折,算时日,至今已经过去了将近四五个月。
随着半年之期日渐逼近,阿玄也不止一次地想过,倘若哪日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她该如何自处。
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竟比原本预料的要快,猝不及防,说来就来了。
长达数年的时间里,她早习惯了附着这张假面生活,此刻骤然没了假面,就如同没了能让自己躲藏的蜗壳。
面庞依旧凉飕飕的。阿玄不死心,又抬手捏了捏。
另只手上的那张面皮,还在随风晃荡。她忽然感到一阵心慌意乱。
身后渐渐传来窸窸窣窣踏着草丛的脚步声。
阿玄回头,看见一个男人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月光照出了他的身形和面庞轮廓。
竟是庚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