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满棠飞快握住安怡的手,想说点什么,开口说的却是:“没人会为难我们。”权柄是一把双刃剑,伤了旁人的同时也会伤着自己,皇帝正在铲除所有不利于皇权的力量,当然也不希望他成为另一股需要忌惮的力量,所以很不需要他有一门显赫的亲事。那一年,年轻气盛的他在皇帝跟前折箭发誓,不扫清边关绝不成家。现在仔细想来也算是他的机缘,不然他遇不到安怡,或许说,即便遇到了也只能远看。
安怡轻轻应了一声。她觉得,两个人这样肩并肩的走着,仿佛可以走到天荒地老似的。
谢满棠和一直坐在车辕上静候的车夫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平静地帮着安怡上了车。在登车之际,他淡然回眸,不经意地看向高高的落雁塔。落雁塔的第九层上站着一个人,他就那么静静地,远远地站在那里俯瞰着他们,好像一杆锋芒锐利的枪。
谢满棠不在意地朝那个人笑了笑,转身上车,车门关上的同时也把落雁塔关在了外面。
黄昭立在落雁塔的第九层之上,默默看着那张黑色的马车滑入到夜色里,渐渐变成一个蚂蚁般大小的黑点,再看不见。他轻轻出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好像有些愤怒,又有些沮丧,同时还有些悲凉和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