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初的流动餐车,到后来拥有了自己的中餐馆,甘敬昌终于在美国站稳了脚跟。
那个时候,年近三十的甘敬昌回到了家乡。过去的十多年里,他从未回来过,可是断断续续地寄回来不少钱,他总以为父母姐妹应当安好,但是看到只剩断壁残垣的老房子和空空如也的院子,他陷入了深刻的悔恨之中,他的亲人并没能够撑过前些年的那场大饥荒,他寄出的钱,也不知落入了谁的手里。
没有骨灰,没有坟地,他的亲人消失得了无痕迹。
甘敬昌从自家院子里装了一捧土,小心地放在了玻璃瓶里,这就是他的根,是他对家乡全部的记忆。
后来,他的事业越做越大,恒星酒店矗立在中国的许多大城市里,业务再重要,他也是委派两个儿子或者得力部下飞往中国谈判,他自己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回过一次中国。
躺在病床上的这些天,他的脑子混混沌沌,想得最多的,却是家乡那个小破房子。幼年时候门口的鱼塘,上学路上经过的稻田,院子里两个姐姐一个妹妹的欢声笑语,还有父母坐在门槛上端着饭碗的模糊样子,像是电影院里播放的老片子,一帧一帧地回放在他的脑海里。
或许,到了要回家的时候了吧。
护工给花瓶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