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发呆。一切安排就绪、只待发动,这是他回到前线后第一次闲了下来,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与沈凉月重逢后发生的事,那些画面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在脑海中,杯子破碎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震得他耳膜发疼、头痛欲裂——也许那并不是瓷杯碎在地上的脆响,而是伴随着每一次心跳,都更加猛烈的心碎声。
    贺明风头上冒出冷汗,他从抽屉里摸出镇定药物,强吞了几片,可是毫无作用。他扯开军装上的风纪扣,大口大口地喘息,耳朵里的声音在碎裂的巨响中又掺入了年轻战士父母的唠叨、和他的恋人轻柔的笑声。
    有人在等着战士回去,但贺明风无家可归,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战士的生命,比他有价值得多。如果战士死在这次任务中,有很多人会为他肝肠寸断地哭泣,那贺明风呢?谁会为他掉几滴眼泪?又有多少人会拍手称快?
    可能也会有人伤心,但他们只是因为帝国的元帅死了而难过,并不是因为“贺明风”这个人。他知道自己陷入了某种偏狭的悲观情绪,但这种想法一旦萌发,被超负荷的工作暂时强压住的绝望与痛苦再次席卷而来,什么药都没有用,他已经病入膏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被勾起的念头,这大概是最体面的结束痛苦的方式,他早已不止一次地幻想自己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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