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易尘等了很久,有好几年,每到那天他都会回海城一趟,在那家网吧呆上一整个下午,试图等一个小孩出现。
也不是为了什么,就是想隐秘地和某个人庆祝一下自己的新生。
柳易尘去了很多次,但一直没再见到那个说“还会再见”的小孩。
直到二十五岁那年,他接了个电影,听说是为某个有背景的新人量身定制的电影。
片场上,那个新人和他握手:“柳老师,久仰,以后请多指教。”
那人是八年前那个小孩。
但那个人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柳易尘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很惨。
他把施岩的话当做将自己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希望,但说话的那个人,原来说完就忘了。
施岩活得太好了,自己不过是他五颜六色的人生里极轻描淡写的一笔罢了。
他被爱得太多了,成长得太好了,以至于对谁都可以这么好。
这让柳易尘觉得,无比珍视施岩那点善意的自己,可笑得过分。
他像一棵生长在温房里的树,朝着太阳向上,直到一头撞上玻璃,才知道自己看见阳光遥不可及,都是假象。
柳易尘从那时候开始,有些害怕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