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沈屿观忽然问道,“你怨我吗?”
这声问里,竟然有难得的愧疚,宋卿愣住失神,半晌才嘶哑著回道,“先生,想听实话吗?”
“嗯。”
“怨。”怎么可能不怨,他的丈夫在他最脆弱最需要他的时候,不见人影,连一句慰问都没有,“但我更怨自己,如果我能沉得住气,如果我能更聪明点,如果我…”
他的孩子就不会没掉。
宋卿喜欢孩子有目共睹,他还年轻,跟他离婚后,自然还会有孩子,他开口劝慰,“你以后还会有孩…”
沈屿观安慰的话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嘴,脸上浮现出懊恼的情绪。
他怎么忘了,医生说过,宋卿再育的可能微乎其微。
宋卿僵住了,缓缓回过神,轻笑著,仿佛是不甚在意,“借先生吉言。”
风吹过把野花吹歪了,宋卿弯下腰把七零八落地野花拢正,有一枝被吹的有点远,他伸出手够了好久,终于够到了,沈屿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抱歉。”
这声歉语像是在平静的水面上扔下了一块小石子,荡起成片涟漪,宋卿的眼泪倏忽间落了下来,滴落在墓碑上,然后一点接著一道,一道成了泪串,控制不住地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