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是本地人,一路上开着广播低声哼着歌,想来因为目的地的缘故,识趣地没来跟他搭讪。
陆易涟垂下眼,照例发了条消息出去。
【妈,我去扫墓了。】
过了十五分钟,备注为母亲的人发了个单字:
【好】。
他的手指在输入界面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他知道说再多对面的人也只会发这一个字过来,在这个日子里她一直都是这样,一扫往日的大方与温柔,像是重回了那一段把自己变成刺猬的时期。陆易涟是她最亲近的人,她不会刺伤他,但是她会沉默以对。
这是她作为母亲最后的温柔。
“小哥到咯。”
司机停下车,招呼了一声,他应了一句,付了钱后下了车。细密的雨丝飘到了脸上,寒意霎时袭来。
他拢了拢衬衫的领口,撑着伞走进了墓园。
这是一座不算太偏僻的墓园,住的都是些还算有身份和名望的人,价格很不菲。也正是因此,从修缮到管理,无一不按照高标准严要求来执行,一排排矮小的墓碑整齐地沉默着,看起来居然有一种矜贵的高雅。
只不过,再高雅,也不能改变他们的灵魂已经不在这个世界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