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不是伤心,而是痛。人的眼睛怎么能红成这个样子?就像盛血的窟窿,连瞳孔都仿佛被猩红的血液给冲散了。
阮奕举起花瓶,狠狠砸碎在他的头上,然后夺门而出。
陆炳辰看着他的背影,他连疼都忘了,血黏糊糊地顺着脸流下来也感觉不到。他咬紧牙关,用尽全部的自制,才阻止了自己追出去。
但这样的克制,也只让他坚持了三天。
一个星期后,从南半球紧急飞了十几个小时的陆熠出现在他面前。
看见他的第一眼,陆熠失手砸了一个杯子。他猛冲到他面前,揪起他的领子,却根本不敢用力,嘴唇直颤,低吼道:“你想死吗?陆炳辰,你是想死吗?!”
陆炳辰花了一个多星期找到了阮奕。他那时候已经不想跟任何人解释了,不想跟他哥解释,也不想跟阮奕解释,甚至连自己他都不想解释。
他拒绝思考阮奕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他宁愿死,也受不了阮奕不在他面前。
他抗争过了。跟阮奕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在跟自己对这个人无法遏制的爱意战斗,他一次次地举旗,又一次次地折戟。他这一生所有的过错,所有的失败,所有的溃不成军,所有的土崩瓦解,都在这个人身上犯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