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平,血氧含量的数字从87开始往下掉,87、86、85……
主刀医生冷着脸,换了全新的手术刀,以手探了探黄咏的咽喉,下刀。
殷红的血像泉眼一样鼓动着流出来。
他越是想要忘记这一幕,手术刀的寒光,大片的血肉组织和涌动的血,影影幢幢地重叠着朝他砸。
还有她……
她的血墙上、地面、到处都是。
她出门前,总是细心地拿棉布罩上电视,可那一天,她洗的干干净净的棉布罩上溅满了喷涌的血。
她漂亮柔顺的长发被血凝成了梗,凌乱地沾在脸上,身体全是淋漓的伤口,四肢被残忍地反折过来,地面四处都是人体碎屑。
他呆愣愣看了两秒,赶紧把怀里的孝慈送出门外,就这么一瞬间,背上挨下了火辣辣一刀。
那一刀,即使过去了十几年,每每想起来,他背上那道森白的疤痕还会幻痛。
难以遏制的阻塞感再度上涌起来,他扶着墙干咳了好几声,胸口那股又闷又重的感觉却怎么也甩不掉。
他只想瑟缩成很小一点。这样,他终于可以不被任何人发现,只一个人沉没在无边的暗海里,无际沉沦。
然而有人发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