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宠爱,怎的落笔净是这些出世之词?难道是少年强说愁不成?赵羡词眉头紧蹙,一时心中泛起奇异的感觉——如果没记错,当初看秦牧云的诗册时,册中多为缱绻柔思咏物叹景之作,诸如“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等等,忧思较重的也不过是“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之类,可现在……
这本诗册,不仅抄录极少,堪堪录了几首也全是劝解抒怀之作,和以往记忆里的大不一样。赵羡词捏着眉心,难道这一世秦牧云也变了不成?当年的秦牧云固然体弱多病,看起来清冷不饶人,很难相处的样子,却实则刀子嘴豆腐心,心里是热的。赵羡词又看起这几首词,若它们是秦牧云现在喜欢的,那么这一世不知秦牧云到底经历了什么苦楚,才会有这样看似洒脱实在逃避的无奈。
当一个人真心想要远离人世纷扰的时候,她的冷淡就不是心思惫懒,而是无可依托。
赵羡词猛地站起来,“晚晴,笔墨!”
晚晴忙给她摆好,赵羡词略一思忖,将苏轼的另一首词落在册上:
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著甚干忙。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且趁闲身未老,尽放我、些子疏狂。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
思量。能几许,忧愁风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