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栋筒子楼,只有这个地方的氛围是不一样的。
现在宁子善多少也能猜到原因了, 在自己和母亲离开后, 柯栩父亲对他的暴行也许暂时收敛了一些,但最后肯定又故态复萌, 否则也不会把他打到住院。
宁子善没有受到过虐待, 任凭他如何想象也无法对柯栩的遭遇感同身受, 可是他想, 当时的柯栩恐怕每天都像在黑暗中踩着摇晃的钢丝前进, 脚下是万丈深渊,两旁站满了唏嘘的看客,即使有人尝试着对他伸出援手,也会在发现无能为力后撤离——直到自己的母亲出现,就像一束穿透乌云的阳光,为他短暂地照亮了前路的方向。
所以在他的梦境里,在这栋牢笼般的筒子楼里,只有这个房间是他的“伊甸园”。
那么柯栩如果想把自己藏起来,很大程度也会选择这里。
宁子善把平安扣挂在自己脖子上,朝里屋走去。
里屋也保持着宁子善记忆里的样子,有个红木衣柜,一些杂七杂八的箱子,一架盖着红布的缝纫机,还有张单人床。
那时候他和柯栩每晚就是一起挤在这张单人床上睡的,每天晚上,当母亲安顿好他们离开之后,两个装睡的小家伙就会不约而同睁开眼睛,捂着被子偷偷打游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