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事以来的全部。她都快到双十年华,仍默默无闻地在厨房做粗使丫头,她以为会一直做下去,却没料到因寿宴缺人手在为老爷送醒酒汤时遭了难。那是她最不愿回想的一晚,而她要带着这一身洗不掉的污浊嫁给另一个人了,一个她不敢肖想的人。三天时间太短,由难过绝望到无措到麻木的情绪转化过程被极度压缩,到这一天,她已经什么也没想地收拾好不多的行李准备出发了。
第三章
到达婚房在床边坐下的阿缠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而漫长的等待与满眼刺目的红又唤回了她的神智。长着茧的手在腿上缓缓收紧,无意识地抓捏住了一小点嫁衣,那布料似乎比自己手心更柔滑细腻,阿缠怔然松开了。无论是鲜红还是等待都让她紧张到恐慌,然而她的世界被红盖头压着,脸上也只现出呆板的镇定。
直到木门发出“咯吱”的一声响,没几步,庄复便走到她身侧。她屏息等待,而庄复则一把掀开了她的盖头,陌生的世界就这样落在了她眼里,她也落在了庄复眼里。
庄复确定自己对这个丫鬟没有任何印象,这不奇怪,毕竟顾府很大,更何况阿缠只是个厨房粗使丫头。但对这张脸,对那惊惶对视一眼后低垂的双眸,对那裹在红里的白,他是很有兴趣打探一番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