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安安静静地朝着顾桓家平稳前行,在经过一个减速带时,小幅度地轻轻颠簸了一下,纪玦身体无意识地往一侧倒,眼看就要撞上窗户。
顾桓眼疾手快,空着的那只手忙去护纪玦,掌心牢牢撑住纪玦头的时候,手背和窗户碰撞发出了一声沉闷声响。顾桓本能皱了下眉,来不及检查,就又小心翼翼地扶起纪玦身体,把他的头轻柔地放到了自己腿上。
漆黑一片的车后座上,偶有昏黄路灯照进,影影绰绰地映出纪玦苍白脸色。他双目紧闭,白的过分的肌肤犹如苍茫雪原,只余唇上点点猩红,而那敛去冷漠后的一张脸,年轻好看得不像话。
顾桓盯着这张脸怔怔出神,良久,才朝自己手掌看去。
他指尖微颤,入目处,令人触目惊心的不是他手背刚才撞击窗户留下的轻微红痕,而是那上面早已干涸的大片血渍——顾桓清晰记得那血顺着纪玦的手落到自己掌心的黏湿感,像推他进入痛苦而绝望的沼泽,根本无力自拔。
情愫如冰川上盛开的唯一一朵花蕊,迎着偶然相遇的春风摇摇欲坠,无人知晓这朵脆弱而娇柔的花朵究竟能不能长大,但实打实的痛,却早在它根深于地底时已经留下痕迹。
顾桓逼回心底茫然却四处乱窜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