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梁身边的人已经冷了,怎么捂都捂不热,怎么暖都暖不起了。
于是他下了床,倾身吻了吻姜遗的额头,“小十一,早安。”
沉默半晌,他道:“好了,我放你走了。”
这样也好,好歹,他是在大家的祝福和祷告声里离开的。
顿了顿,想起昨夜的话,他轻声说:“生日快乐啊。”
这样也好,好歹,姜遗永远停在他最好看的二十三岁了。
薄梁走到了书房,透过百叶窗,看见全世界好像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寒气蚀骨,却让他清醒得很。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猛地扫向一旁的画架——
姜遗画的是一个礼堂,红黑色对比异常鲜明。
台上是红色的幕布,台下是黑压的人群,一个穿着白色校服的人在肃穆的礼堂的最中心的位置发言,所有的光都对焦在他的身上,他是万众瞩目的期待。
黑压压的人群里,有人高举着一枝玫瑰,虔诚地将他奉给台上。
薄梁忍不住抚摸那朵娇艳的红色玫瑰,轻轻道:“我收下了。”
强忍着眼泪,视线终于移到了那面写了字的墙上。
上面记着姜遗的最后一个愿望——
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