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洪森已年过七十,眼珠浑浊,蒙着一层灰蓝的翳。他刚醒时喉咙里嗬嗬作响,从肺里顶出气来,把喉咙里的粘痰吐掉,才能开口说话。
周弈对这些驾轻就熟,从床边拿小痰盂来接住。然后给周洪森倒水。
等到周洪森喘着气,疲惫却安然地靠在床头上,爷孙俩才开始说话。
周弈三四岁的时候父亲就车祸去世了,小时候几乎是周洪森一手带大的,因此对这个爷爷感情很深。
现在周洪森住院,周弈有空就会过来看看,跟老爷子说说话。
“你这阵子,”周洪森道。“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周弈:“还好。”
周洪森点点头。
他知道周弈是个什么性格。脾气有点硬,又口是心非,像犟着脖子不肯服软的小孩,有时候难免有点为周弈担心。
周洪森膝下两个儿子,原本倾力培养的长子意外身亡,聚博集团因为没有继承人动荡了一段时间。那时周弈还不到小学,看不出什么资质。周洪森只得提拔了自己的小儿子,周弈的叔叔周盛洋,暂时稳住局面。
到现在,周盛洋已经站稳了脚跟,虽然说不上贡献卓越,却也没出过什么大差错。
只是有一点不好——周盛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