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冠云问道。
“15号。”孙继凯道。
“那我争取多活一会儿,活到16号再死,听着吉利一点。”孙冠云笑道。
“爷爷!”
“舍不得?”孙冠云看着孙继凯,孙继凯不说话。
“其实我也舍不得,本来早就该死了,年前就该死了。那个时候我就是舍不得,我想着怎么也得再活着跟你们过一个年,然后就在医院里硬拖着。年过完了之后我又想着得再多看你们一天,然后就一天又一天,一直拖到了现在。”
“其实刚检查出来的时候医生就告诉我这病到最后会是怎样,我当时就在想,等到我哪天真的病到动不了只能躺在床上插管子,我就不治了。”
“那个时候我觉得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一点,要死也该死在家里,要坐着死。不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半死不活的拖着,最后拖到拖不下去了再去死。”
说着孙冠云叹了口气,就连叹息声也十分粗重。
“结果还是这样了,我原以为我不怕死,可其实我怕得要死。”孙冠云抬头看了一眼连星星都看不见的夜空,感叹道,“怎么可能会有人不怕死呢?哪怕躺在床上说不了话,嘴巴张着插管子,每天睁眼闭眼看见的只有白色的天花板和白色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