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翻盖手机震起来像胃痉挛,这会儿已经逆时针挪了小半圈儿。
“Hello.”格雷接起电话,下意识拿手捏了捏高耸的鼻尖。
“我刚把邮件传给你了,注意查收。”那头传来个挺机械的女声。
“Yeah, I just got it——”格雷夹着手机,收好笔记本电脑和报纸就往咖啡厅外走,“I\'m tied up at the fucki...”
“说中文,不然剪断你的嘴。”女人说。
格雷给噎着,腾出手来拿电话以后正好转过书城,“你大爷的,老子从天亮忙到天黑,好容易赶上放俩小时假,你还他妈让我去工作?”
他这一张口,附近路过的行人都用挺惊异的目光朝他这边看。
“负责这片区域的管理员病了,而你正好在这儿。”女人不带半点儿感情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那就等他回岗以后,屁大点儿事非得今天交代是吗?”格雷快步往外走。
别说他这副天衣无缝的伪装,加上他嘴里这口流利的中国话,翻遍整个商场他都不怕给人认出来。
毕竟,他现下怎么看都像个来华居住了好几十年的糟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