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锦衣绣裙、一身布衫,在外面受了好些日子苦的尤氏重回嗣王府,一路进来,穿廊过径,早就心潮澎湃。
由奢入俭难,过惯了王府日子,再出去,活生生就是掉进地狱。进了个浣衣所,每天洗不完的衣服,指头已经肿成了胡萝卜,夜夜哭个不停,吵醒了主事的就被打。这一次,就算死,也再不出这道朱门了!
尤氏匍匐在地,哽咽:“爷。”
“几个月了。”男人语气淡漠,直截了当。
“一月有余。”尤氏抹了抹眼泪。
尤氏出府也差不多是这个日子,那就是说,这一胎是尤氏刚被赶出嗣王府时怀上的。那段日子,主子与夫人斗气斗得勤,确实在尤氏那里宿得多。宋管事望了一眼沂嗣王。
“西苑那边,王府医佐长年配药,你没服用?”男子语气一变,全没首次为人父的喜悦,反倒像是审问。
他昔日内帷放荡,女色不禁,可一点里外清明得很,尊奉亡母遗言,庶长乱家,非正妻,不诞长子。
戌边在外,耽误了婚事,迟迟未明媒正娶,他也就一直没让那群妾侍们生育。
尤氏哭起来:“次次都是医佐派遣婆子来伺候着喝,妾身哪里敢不服用,妾身得知自己有孕时,也惊奇,只是廖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