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温热的瓷瓶,眼神在暗夜里幽亮冰冷。
如果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能在一瓶药中了结,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朔风入窗,床头跳动的烛火挣扎了一下,悄然熄灭。瓷瓶落地,破裂的脆响惊动了门外的福伯。
“不好了!少爷服毒了!快来人啊!”
惊呼声凄厉、尖锐,仿若漫天雪花,很快,覆盖了沈府的每一个角落……
雪一直下着,苍茫无边际。
在翻飞的雪浪中,依稀可辨一抹浓墨,沿着香炉峰陡峭的石阶踽踽独行。
季北城足尖轻点,如飞鸟掠过羽翼。不过片刻,人已到山脚下。他拢拢怀中正灼灼开放的红梅,唇边有破冰融雪的笑。
香炉峰的梅花果然幽香逼人,姑姑见了这花,定会展颜一笑!
当他抱着梅花踏入庭院时,那个整日郁郁寡欢的女子又在倚门落泪。细碎的流雪沾满了她的发,她却浑然未觉,只是痴痴地望着天边。
季北城抖落满身素白,低唤一声,“姑姑。”
季云烟极快地擦去眼角的泪,朝他笑了笑:“回来了?又去哪里?这满身的雪……快进屋暖和暖和。”
“香炉峰的梅花开了,侄儿知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