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慢慢地点了点头。
李子轩从怀里拿出他时时带在身上的荷包,打开里头没有钱物,却只有一张纸。他将纸递了过去,沈宁接过,打开一看,赫然是一份和离书。她望着上头熟悉飘逸的字体,眼前渐渐朦胧。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蛾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下缀属名,李子祺。广德十四年三月。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思及那个温文如玉的男子至死也是为她着想,沈宁再控制不住,拿着和离书失声痛哭。
洪公公与白芷都不知那上头与了什么东西,一时失措,白芷忙上前将她扶着坐了下来,连声劝慰。
李子轩竟也流下一行泪来。
从今往后,她与李家是毫无瓜葛了。
他只觉有些事儿非说不可,挥退了下人,惟有洪公公在侧--他知道洪公公已是人精,自知什么当讲什么不当讲。
他一手抹了抹脸,沙哑地开口:“当初,我知道你在窗下,才故意引得哥哥说出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