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坐着的那个老人看样子已是耄耋之年。但所谓船烂还有三千钉,从骨像上仍能判断出他年轻时的英俊非凡。特别是鼻梁,比一般东方人高出不少,嘴唇很薄,一副不留情面的样子。
华嘉辉毕恭毕敬地跟他问好。
老头犀利的目光刺破耷拉着的眼皮射过来,秋实仿佛看到两簇棕绿色的光芒。
“Leung这小畜生还没在澳门被人砍死?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秋实当场一愣。他惊讶的倒不是这位郑鸿卓开门见山毫不客气,而是对方居然讲普通话,且声调里有一种过分强调字正腔圆的努力。听上去,像在刻意模仿谁。
华嘉辉只好也跟他讲普通话:“郑生,我做叠码仔,是服务性行业,不是社团黑社会。今日上门叨扰,也只是想请郑生给条路走。毕竟Leung欠下葡京贵宾厅100万,私下又跟我一拖三,输了300万。他现在躲起来不见人,是坏了规矩。”
“规矩?”老头冷笑,“你明知道Leung烂赌还不断签泥码给他,无非是想把活生生的人改造成一台抽水机来敲骨吸髓。这会子,你们两个挨千刀的叠码仔居然有脸登堂入室,站在我郑鸿卓的地方上跟我讲规矩?真是前门楼子搭把手儿——好大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