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阳心里打了个突。
他太熟悉这姿势了。他遇上强烈药物反应,胃部剧烈痉挛时,要忍着不吐时也是这样。
无声惶恐如血液迅速奔赴他四肢百骸的末端神经,他闯了进去,一把抓住了尚厚德的手。
“阳阳?你怎……”尚厚德还没反应过来。
“你还说你没病?”尚阳却已掰开了尚厚德的手,看着他手心的纸巾,话卡在了空气里,“明明……”
被揉皱了的纸巾上并无血迹。
尚厚德无奈抽出手,令拿出一张干净纸巾,给尚阳擦了擦手:“阳阳,爸爸没事,别担心啊。”
“谁担心你了,不能吃辣还非要在重庆馆子吃饭,一把年纪了还逞能,瞧你咳得这样子。”尚阳将手里的温牛奶强塞给了他,硬邦邦地转身就走。
尚厚德留恋地注视着尚阳大步离开,消失在拐角处,仿佛在看他即将错失的人生里温暖与羁绊……
他是自己和亚男唯一的孩子,那少年正处在拥有野蛮冲撞的生命力与新鲜热血的年龄,他怎么舍得放他一个人无依无靠,撞得头破血流……
“哇——”他胃里一阵翻滚,来不及找纸巾,痛苦地呕了一声。
手心里是一滩深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