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也被纪姜赌了回去。在东厂多年,他全然明白这个女人是在和他攻心,但却偏偏一语踩到了他的痛脚上。
被人下了命根子的人,这一辈子,就和名誉,子嗣没有关系了。所以他们跟在梁有善身边替他杀人,也不过是要求自己的一个人的富贵。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为大义而死,死后也不会有人为他们立碑,也不会有人给他们延续香火。这也是为什么,梁有善被迫散还南方良田后恼羞成怒的原因。他们毕竟不是顾仲濂,宋子鸣这样的人,奴颜婢膝地活在主子们的脚底下,除了那点子浮在水面上的富贵,还能求什么东西呢。
“杀了我,你就是这些人的垫脚石。你在梁有善身边爬了这么久,不可惜?”
“你闭嘴!”
“我可以闭嘴,我也跑不了,不过,你给了我选择死法的余地,我也一样给你时间。”
说完,她走到顾有悔身边,撑住顾有悔有些颤抖的身子,一手与他同握剑柄。
“你想好了,我再动手。”
她的冷静令人胆寒,顾有悔面望向她,她的额头渗着一层薄薄的汗水,人虽然单薄,手指也柔软,看似无力地覆在他地手背上,给他的支撑和助力却是实实在在的。
那人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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