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上刑具。他周身自在,人也上算平静。牢中有一个被囚禁多年的前朝老臣,当年他父亲被陷害入狱的时候,就常与倾谈。如今几年过去了,老臣子已经年近古稀,夜里头,盘着佛珠儿与宋简闲论。
论及那本被父亲翻烂了的《菜根谭》,又论及前朝名士在牢中修参佛经而坐化的事。宋简多半是听,偶尔评说一两句,那种将要困老而死,静如明镜的心,像悬在他头顶的一层佛光。宗教,中庸之道,这些东西救济着迎死的文人墨客,他看着那个老人手中不断走数的佛珠,想着父亲在牢中翻书的情景。也不由得回望自己短暂的一生。
人为某种比家族生死更广大的信念而活。到头一定会伤害自己,伤害家族。这种愧疚感甚至比死更加可怕,那人要如何自救于这愧疚苦海呢。
从前,宋简以为父亲看《菜根谭》是要为自己失败寻找一个理由。
是因为他做了大齐的直臣,孤臣,不识中庸之道,才落到如此下场。如今,他又觉得,自己还是想浅了一层。当年的父亲,一定十分心痛。因他一人而断送了宋简的整治生涯,害了宋意然的一生。他一定心痛yu裂,急于寻到一个自解的出口。
于是才有那本被翻烂的《菜根谭》。
临死之前,人大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