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风细,过漏堂卷了灯影残烛,摇摇曳曳照着少年的脸。那脸其貌不扬,粗眉细眼,不像一张有胆魄气势的脸,那气势却都逼在了刀尖,刀尖冰冷,抵在温热的皮肤上,随时准备一尝鲜血的滋味。
真是人不可貌相,老头儿叹了一声,“我不说也是为你好,即便你知道,这仇你也是报不了的。”
“报不报得了是我的事。”
“你!”老头儿一噎,眼一瞪,忽然伸出根手指,一指天上,“这事儿,跟那位有关!这仇你报得了吗?”
暮青望了望天,心中会意,眼神一变,语气森寒,“说清楚点!”
“再清楚的我也不知道,这义庄是仵作常进出的地儿,我也是夜里喝酒的时候,听刺史衙门里一个仵作说的。你可知,当今……”老头儿声音在穿堂风里压得低颤,“当今圣上无后,这汴河行宫里头美人三千,就是没一个能延续子嗣的正经娘娘。圣驾年年六月来行宫,少说也有十年了,从来没带过女子!可这回,竟带了一位娘娘来,可见这位娘娘有多得圣宠。可这娘娘也不知怎的,一来汴河……就死了!圣上大怒,命刺史府衙查明死因,缉拿凶手。”
“人死了,要查死因,可不是要先验尸?可娘娘身份何其尊贵,又是女子,哪个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