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她父母的房子里,十八岁以后,罗一慕作为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面对世界,十多年,一直是无家可归的状态,直到她三十五岁这年,遇到了简令,从此她和简令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简令一怔,没想到罗一慕看起来高冷理智的一个人,也能说出这么多愁善感的话来,又恰好说到她心窝里去。
前几年房价还没涨得那么厉害,简令的朋友都劝她买房,把她父亲留下来的房子上下都做成网吧,扩大店面规模,简令死活没有同意。朋友不理解,问她问什么,她的理由一天一变,一下子是父亲教育她知足常乐,一下子又是她房间窗口正好可以看到津岭大学的漂亮妹子,自己舍不得。可真正的原因只有简令自己知道。
父亲走后,网吧二楼是简令对家仅有的回忆,父亲在厨房里给她做过无数顿可口饭菜,父亲在餐厅里等她回家吃饭,父亲在客厅的小沙发里挑灯为她缝补校服上和人打架留下来的口子,手艺很精巧,能把破口补得谁都看不出来破过。
这些再也不会有的记忆,只在网吧二楼,她的家里,换了新房子,就等于把她和她父亲相依为命的那些年全部抹杀干净,房子再大有什么用呢?简令一张一米宽的单人床,睡了十年,也没什么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