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和尚眼中一片平和:“世间万物,皆可为道,施主不必如此挂怀。”
陈微尘却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白绢细织的扇面上。
用松烟墨写着,座中何人,谁不怀忧。
“天地之大,”他眼中有一丝稍纵即逝的无奈笑意:“原来尽是执迷不悟之人。”
于是不再说话,脚步声在长街上愈行愈远。
过一道城门,进了内城。
鬼气盛极,低低喃语。
慈悲为怀的僧人便对前面锦衣公子道:“前方锦绣灰所在,执念汇集,成万千虚妄幻境,一步入魔,施主小心。”
只踏出一步,便觉周围景色骤变。
极北的山上,落着雪,茫茫大地,静得很。
山上有人练剑,一身白衣胜雪,剑舞风回,宛若惊鸿。
远处雪原中,自尘世来的公子阖上了眼,继续前行,一行脚印要通到天边去,新雪渐渐,片刻又被遮盖。
也不知走了多久,待扑面而来的不再是凛冽寒风,睁开眼,看见天边一轮寒月,松树梢头覆着旧雪,树下设着石桌,桌上有酒。
是中秋,该是人间团圆,对饮时候。
片刻,只是片刻,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