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是挪眼去看柳长泽,他不太想以这种形象面对自己曾经的学生,生出一阵近乡情怯的滋味来。
堂内安静片刻,沈是起身正了下衣冠,走到柳长泽面前拱手说:“崇明数月,多得侯爷派人照料,下官感激不尽。”
柳长泽依旧没睁眼,两节手指交替的叩下藤椅边沿,他没什么语调说着:“与你无关,给太傅面子罢了。”
沈是面容复杂,这不还是他。况且真给太傅面子,弄他来这里做什么:“不知侯爷来崇明为何?”
怕不是被他一语成谶,真率大军来剿匪了吧。
柳长泽睁眼,拍了下大腿的衣摆,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是,从深红裹着黑金边的袖口取出一方奏折,丢到了沈是手上说:“明日启程。”
沈是翻开折子傻了眼。
圣上夸他忠勤敏达、励精图治,且有惊世之才,升他为正四品大理寺少卿,特派侯爷礼贤下士,迎他回京......
开玩笑,柳长泽居然会纡尊降贵来迎他个九品芝麻官回京!不是他在做梦,就是柳长泽被鬼附身了,他猛地合上奏折,抬头直视柳长泽。
沈是相似的作风,本就将柳长泽的心熬成了枯柴一把,而如今他同样夜盲,同样熟稔的目光落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