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发出“滴滴”声音,那再也不会起伏的生命线,如同一根细小的尖刺将他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再弄得支离破碎。
外面的医生陆陆续续涌进来,将他挤到旁边,用一张白单将他与他最亲的人划开生死之距,他眼角的泪还没有落下,像凝结在秋季的白霜。
他麻木地走出去,几乎快要忘记学校还有一个董知遇再等他,而他什么都没有同她说,他瘫痪在走道里,手机上是几十个未接电话,每一天都有一个电话,算来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出现了,他以为这一次看似来势汹汹的病情不过是不堪一击,他以为他会有自己的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会在结束这一切之后,带着董知遇来见见他的妈妈,然后告诉他妈妈:“这是我很喜欢的女孩子,她叫董知遇。”
可是他什么都留不住,留不住他的母亲,留不住他爱的人。
那翻起的泥土埋葬的是他的母亲,他的骄傲,他的年华,从那一天起他再不肯穿白衣。
大梦一场,梦醒方知何谓相思。
醒来泪未干透,顾成恩只笑自己的无能,深深将手中的纸映在心中,转身将它丢入垃圾桶,随即换上一脸的严肃,起身将灯光全打开,换了一身外套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