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看到陆一的脸被屏幕反衬出光芒,只是从匹兹堡到纽约找她这几天都没有刮胡子,脸上隐隐有着胡渣,是个男人初长成的样子。她想到陆一第一次坐飞机,还是他上小学,自己带着陆一去外地参加编程比赛,陆一那时候已经不是个聒噪的小孩,看见飞机还是很兴奋地一直问问题,把她烦得要死。一眨眼,小孩长大了,不再聒噪,她多了点人到中年的伤感。这种伤感也是淡淡的,与感觉到儿子真的长大,身上带着坚定锐气的感动想比,不值一提。
常云以前老说等李非珉上了大学就不管他,显然是随口说说,谁当真谁傻。李非珉回家后一天懒觉都没睡成,刚开始两天帮小姨带放寒假的大小双,后来被熊孩子弄得不胜其烦,干脆每天都躲到市图书馆,平心静气地学起英语。见他学习去了,常云当然没意见。李非珉终于有了清净日子。
手机“嗡嗡”地振动,李非珉扫一眼屏幕,弹出来。
久违的陆一国内号码。
他跑到走廊接电话,陆一宣布他已经出了机场,半小时到市内,李非珉回过神后已经不知道如何进行表情管理,把自己的资料一股脑扫到书包里,完全没有收拾,就向外狂奔。跑到大门口才想到,没跟陆一约碰面的地点,不禁骂自己一句傻叉。他又飞快地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