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夏父说,“你伯父喝酒,把你比赛得奖的事说了出来。我要的不多,就要最急的一笔,八万。”
八万。
夏勉垂眼,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层假想的灰色。
难道有人以为赚八万容易?夏勉在项目组熬过的通宵、在图书馆翻烂的书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他的爸爸背着巨额债务还能做最初的那个好爸爸,他怎么会不帮他还债?他熬到吐血,把最后一块钱都拿出去,他也比现在舒畅。
“我已经不需要你了。”夏勉说,“你现在可以安心去坐牢。”
灰色从天花板开始蔓延,哗啦一下倾泻下来,将公寓的方形空间用水泥填满——只有水泥才会将所有氧气挤兑出去,形成如此让人窒息的灰色泥潭。在夏勉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将“坐牢”二字说出口时,他看到父亲被他的话彻底激怒。
到底该怎样描述夏父的神情才好?斑驳的皱纹像缠绕的群蛇,眼球混浊,露出一个中年男人最有统治力和威慑力的眼神。他抓起旅行包扔到夏勉脸上,夏勉踉跄一下,还没站稳,粗糙的巴掌就高高扬起,重重落下,他被扇得向右摔出去,腰腹狠狠撞在一旁的餐桌上。
他伏倒,桌子被他猛推出去,与瓷砖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桌上的水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