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儿的,秦恕能听见岳金銮发号施令的声音,“把那个太监拖走,不要脏了三皇子的眼睛!”
过了许久,一行人离去的声音终于不在了。
秦恕走下台阶,往常总是一个人的旧殿,今日因她的到来而有了生气。
她走了,连风都在孤零零打着卷儿。
秦恕没有不适应。
他走到一堆赏赐前,揭开上面盖的红布,一样样在心里默念——
新衣、新靴、新腰带,笔墨纸砚、蜡烛火炭、还有红烧肉。
他摸了摸身上的旧腰带。
那还是苏才人在世时做的,磨了这么久,早不能用了,可他舍不得扔。
红烧肉用了糖稀烧,以至于闻起来也甜甜的。
常宁殿终于不再是腐朽的霉味了。
秦恕蹲下来,看了一会,吃了一口。没有人抢,他吃得很安心。
肉很香,他勒得很紧的腰带下,许久不沾油水的胃觉醒似得咕咕叫。
小小的旧殿里,少年唇瓣被油沾的清亮,苍白的腮松鼠一样鼓着。总是阴沉的眼,覆上一层被幸福冲散的茫然。
可能真的是肉太好吃了,他的心开始变得软绵绵。
他又想起了岳金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