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擦干净了,我的老腰啊——”
谭迟完成最后一毫米的卸妆工作,正要直起身,突然,身下的唐甘兰睁开了眼睛。
谭迟扶着腰,僵住了。
唐甘兰整个人陷在洁白的床单里,脸上残留的卸妆水闪着蛊惑的光泽,睫毛湿漉漉的,黑浓的惊人——大约是灯光太暗的原因,褐色的瞳子显得很黑,像火中的黑曜石,锐利而侵略。
谭迟手指抽搐了一下,手掌顶着腰眼慢慢直起:“自己去洗脸——”
下一瞬,眼前天旋地转,谭迟只觉脑袋嗡一声,重重摔进了床铺。
身下的床垫颤了几颤,弹簧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眼镜被摔歪了,视线一半清晰一半模糊,嗅觉却变得异常灵敏。有股炙热的呼吸吹在脸上,熟悉的牛奶香气变了调,好像被掺了什么不和谐的添加物。
左边的床垫被一只手压住,陷了下去,有只手摘掉了谭迟的眼镜,指尖碰到了她的鼻梁,滚烫得吓人。
没了眼镜的谭迟,就像是丢了宝剑的侠客,感觉完全没有安全感,心脏不由自主狂跳起来。
整个世界模糊了,牛奶的香味浓郁得恐怖。
一双瞳孔逼近视线范围,漆黑、深邃,翻滚着金色的锐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