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顾正德端起案前的清茶呷了一口,朝顾云霁身侧的椅子抬了抬下巴:“坐吧。上等的西湖龙井,味道很清冽,可以尝尝。”
顾云霁依言坐下,却未去端桌上的龙井,只是一言不发地抿着唇,胸中明显憋着气。
顾正德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但并不在意,兀自喝了半杯茶下去,没由来地道:“八月就是乡试了,准备得如何了?有几分把握能考中举人?”
顾云霁惜字如金:“尚可。”
“尚可?模糊不清的,这算什么回答。”顾正德眉毛一挑,“有把握就是有把握,没把握就是没把握,哪来什么尚可。”
“我听陈先生说,你的见识笔力皆是不凡,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定能得中。既然连他都这么说了,你也该对自己有些信心才是,一味谦虚往往会被误认为退缩,适当展露锋芒方是大家之道。”
顾云霁闻言轻嗤一声,不无讥讽地道:“祖父同我谈大家之道?那敢问祖父,何为大家之道?难道是栽赃陷害、污人清白吗?”
空气一时凝滞。
话一出口,顾云霁顿觉不妥,站起身来低头认错:“孙儿失言,望祖父恕罪。”
这个时代一个“孝”字压死人,顾正德无论如何都是他祖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