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北极罂粟沐浴着月光,洋洋洒洒落下的白雪像北极书写给黑天鹅港口的信书,一笔一划落在地上,铺满、压实,带着股凉薄之意,冷到彻骨的时候又能感受到一些回暖。
月光和雪花从窗口一齐飘入了白垩片剥落的走廊上,白光灯发出咝咝啦啦的响声,挂在墙壁上一盏又一盏,像是阴间的月亮,一轮接一轮,两盏灯之间伸手不见五指,每一次走入黑暗中都是对胆量的挑战,像是地狱中蒙眼前行的俄尔普斯,心中不敢升起半分胆怯,一旦回头就将堕入黑暗。
蕾娜塔穿着白棉布的睡衣抱着小熊‘佐罗’走在这条路上,她并不害怕走廊上这些黑白交替的阴影,因为这条路她走了快接近五六年了,每晚都走,因为她每晚都会起夜,不然就会尿床。一旦尿床又会被护士长关禁闭,最糟糕的是还会被强迫戴上小黄花,这样每个孩子都知道她昨晚又尿床了,会不遗余力地嘲笑她把她弄哭。
蕾娜塔一直觉得自己是特殊的,这种自命不凡的感觉理应不该出现在任何一个孩子身上,但她却是例外,因为她是黑天鹅港唯一没有动过手术的女孩,只有没当过‘阿拉伯人’(指手术后纱布缠头上)的孩子才能在夜晚保持清醒...所以黑天鹅港38个孩子里也只有蕾娜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