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皱起眉毛来,于东连忙解释,“这野鸭子是高邮当地人饲养的。”
听到这话,汪曾棋才有重新笑起来,“现如今什么都有人养了。”
于东看着汪曾棋,对老先生的健康还是有些担忧,之前在电话里面聊天,听声音觉得他应该身体还不错,不过见到人却发现不太一样。
他就靠在沙发上,面色有些发沉,说话时肚子一起一伏很是明显。
毕飞雨笑着说道,“这鸭子虽说是人养的,但是也跟寻常野鸭一样,白天放出去散着,到了晚上就飞回来。”
“倒跟养鸽子差不多。”汪曾棋看了眼装野鸭的盒子,“我们老家那里有个沙洲,沙洲上面就可以捡到野鸭蛋,想来养野鸭的人一开始也是从沙洲上捡的野鸭蛋。”
于东点头,“这沙洲您在《大淖纪事》里面写过,让人印象很深。”
“野鸭拔毛是个挺麻烦的事,野鸭皮嫩,不能拿开水烫,一烫皮就掉了。我老家那边人卖鸭子,也帮人拔鸭毛,就这样干拔,弄个麻袋,直接薅进去。他们不收工费,就拿鸭毛顶工费。杀鸽子呢,就用铜钱,往嘴里一套——憋死了。”
汪曾棋说话,就像他写文章一样,非常有生活。日常见到的那些小事情,在他笔下,或是在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