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点,然后打前台的电话让她帮忙约司机,等司机到来立刻离开。这是一种比变成一只鸟儿飞走稍微实际一些的解决办法,但她明白,这个人能跟踪她到现在,那么就一定能继续跟踪下去。
成蔚把前额抵在门上,紧闭双眼。她心情上很想哭,但是眼底并没有涌泪的冲动。自从看见麻雀尸体,太阳穴就一直刺痛;四周的静谧在脑中突然扩大成一片密密麻麻但微弱低沉的噪声。
不知怎么,她突然回想起小学时候,有一次和几个朋友到学校后山玩耍的经历。他们找到了山上小有名气的一个废弃防空洞,互相撺掇、挑拨着,轮流弯腰钻了进去。在漆黑如蛇腹的洞中,成蔚突然察觉,她的前方和后方一个人都没有了。她蜷缩身子,在黑暗中苦苦守候,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回来,牵住她的手。
成蔚抬起头,揉揉眼睛——就当是哭过了——然后走到窗户面前,朝外观望。停车场中的情形没有变化,黑色小车还在原处。现在,她非常肯定,那就是加油站曾遇见的那辆车。
外面天色还算黑,但远处的一列繁星已经隐藏起来了,仿佛在墨蓝色和灰白色的碰撞线上粉碎了自我。
成蔚想:如果还打算借着天色做一些事,那么她的行动一定要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