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纪,家庭经济其实远不是她该管的事。
毕竟在坚信“知识改变命运”的中国万千家长心里,再苦不能苦教育,再穷不能穷孩子——所以哪怕家里因为母亲的癌症治疗负债累累,各家亲戚都借了个遍。迟大宇在迟雪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没事,爸爸全都能搞定”的乐观态度。
只是迟雪压根不信而已。
她早熟而懂事,在母亲病重的那一年,已经被迫看透人情冷暖。
那些卑躬屈膝一家一家求着借钱的经历:电话里哀求的声音,父亲把她拉开、在门后向舅父鞠躬再鞠躬的背影,总反反复复出现在她脑海里。
挥之不去。
有一段时间,她甚至总梦见母亲,死前已近乎瘦成一把枯骨的母亲,拉着她的手不愿松开,盛不住的泪一直往下淌,说阿雪啊,妈妈不该求着老天爷要多活的,妈妈不该活这么久的。妈妈走了,你们背着那些债怎么活啊?妈妈对不起你。
而她只是摇头。
笑着说妈妈没事,我会赚钱,我会赚很多很多的钱。
我以后还会当医生。
未来世界上没有治不好的病。
我听说、我听说还有一种药……
“有一种药,呃,就是,人吃了,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