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两坛子酒,唐果慢悠悠地在路上晃,回程走了一半就没力气了,找了块晒干的石头,有气无力地斜躺在上面喝酒。
午后金灿灿的阳光从树叶间穿落而下,大片光斑在地上跳跃,让人昏昏欲睡。
甘冽的酒香乘着风垂向下风口,让正悄然赶路的人精神一震。
李扁闭着眼轻嗅了几下,眉开眼笑道:“陛下,这酒香,真醉人。”
反观司马瑾,自打闻到这醇醇酒香,神色便一直变幻不定。
他偏头看向郁郁葱葱的千梨湾,忽地想起三月春起时,这千梨湾千亩雪盏开得恣意放肆,堆叠在梢头筑起一层层云墙,悬于中天的日光如穿枝拂叶的那少女般,灵动狡猾,踏着黑色的沃土,拎着酒坛慢悠悠地从满树梨花下钻出来。
这些年他很少想起这一幕,似乎那日的惊艳应该盛放在岁月里,留给未来去缅怀。过近的距离似乎总会将每一份美好,一点点消磨,一点点蹂躏。
唐若爱他入骨,他比谁都清楚。
明知他接她入宫,封她为后,是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可是她毅然决然地入了宫,即使讨厌皇宫无数规矩,讨厌曲意逢迎勾心斗角,可她依旧守着中宫,守着皇后之位,替他平了后宫无数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