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和灯为止了。
何娣把一个小喷瓶里的水都喷完后,两手都放在裤口袋里,安静眺望广场上的风景。
橘红色夕阳镶嵌在天边,正以人眼所不能察觉的速度,缓缓降落,降落在他的发梢肩头,一点点上色至金辉夺目。
何娣像发现什么,歪头眉梢跃起一霎。
跟张四说得不太一样,何娣实际上视力奇好,隔了这么老远只通过一个坐轮椅的背影,和他捏在手上的啤酒罐的品牌,她就辨认出,那是她前天走错房遇到的大兄弟。
他正在广场上一个人喝酒。
她眯起眼,镜头对焦越发准。
他的轮椅就停在一棵梧桐树边,树下有荫蔽还有一张木长椅。手上捏一罐银白色啤酒,从扶手边闲散垂下,椅子上还放了两罐。
他没有面朝着医院这边,而是在望更远的地方。
何娣依稀记得,一行树那边仍是一片空地,然后再继续走是沿江公园,和长江。
不知道是不是夕阳昏黄,色泽颓唐,广场上又人烟稀少的原因,何娣看着看着竟觉得,整副画面透着股孤寡老人那味儿,可怜巴巴的。
和昨天直面他时感受到的韧劲与强悍,这个感觉来得让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