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道银光闪电扯破黑空,紧接着,如石磨碾着大地的巨响传来。
她的声音在雷声中变得模糊不清:“老陈,我好像很坏,我现在脑袋里想的东西都很坏。”
“我就在想,我拿了一把很锋利的砍刀,把我爹砍成好几块……”
“我停不下来,我脑袋里一直都在想这些。”
陈戈峰注视她凝视着他的轻轻颤动的黑瞳仁,用手抚着她后脑的头发:“别想了,辣脑子。”
这么别扭的发音,配这么紧绷的气氛,何娣没忍住,又破功笑出来,许久后。
她笑完,抬起眼,顿了顿,不解地问他:“你不怕吗?不觉得我很可怕吗?我也许真的有暴力倾向,就跟我爸一样。”
“你不会的。”
何娣:“为什么?”
“你有好人病,善良过头了。你不可能乱打人的。”
何娣听他说得这么笃定,乱七八糟的混乱思绪逐渐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好人病。
善良过头。
无暴力倾向。
要打只打该打的人。
倒春寒的风也寒凉,何娣正思量着,不自觉打了个哆嗦,陈戈峰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做她的人肉靠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