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放在平常,冷香阁中莺啼燕啭不断,沈渊的琵琶声是不太可能穿透层层阻碍,隔着砖石门窗,偏偏跑到观莺房间里来,要怪只能怪这场温柔舒适的晨雨,冷香阁里外整个环境都变得过于安静了,任何一点声音都格外清晰。
头牌娘子心头直打鼓,拼命祈祷着祁少爷不要醒来,哪怕醒了也最好是直接发怒,嫌弃这讨厌的声音扰了好梦。她还没想好应该拜哪方尊神,她的祁少爷已咕噜着嗓子,半睡不醒地拍拍她的脸:“别闹美人儿……睡醒再弹……”
她立时脸色一僵,又不敢发作,又该庆幸客人以为是自己,曲着身子不敢乱动,只怕将其惊动醒了,再生出什么枝节。
这些年,她不是没听到过楼上的琵琶声,也曾经心向往之,然而这会只觉得无比刺耳。那位花魁是魔怔了吗?大早上的发什么疯……观莺一口银牙咬得牙根生疼,充斥了满心的不忿又旺盛了几分。
这些不满并未随着琵琶声止而打消,再三确认了祁少爷又睡沉过去,观莺悄悄爬下床,捡了散落一地的衣衫鞋袜套上,将对墨觞花魁的不忿暂时化作对自己丫鬟的刻薄,一踏出自己房门,满面娇羞神态瞬间变得柳眉倒竖、目疵面赤。
“作死的蹄子!还在这偷懒,让你早早打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