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颜儿在小小屋子里等了三日,终于也没见到那负心人。她整日只蜷着膝盖坐在地上,不敢出门让人看见,更不敢让她娘知道,自己已经破了身子,成了红倌儿。
刚进冷香阁的时候,她娘还能唱曲儿,如今岁数实在大了,容貌渐衰,常被笑话。她不忍心看着自己的母亲受这份欺辱,偷偷去跪求了阁主,让自己做了花娘。她娘知道后发了好大的脾气,却也终究说不出别的话来,只逼着她发誓,绝对不准丢了清白。
她的确是想信守誓言的,可被乱花丛中迷了眼,到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方才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还以为是她娘来兴师问罪了——万幸并不是。
来人也不说话,她也不想去看,忽然听见人说话了,声音凉凉的,像加了碎冰块的酸梅汤。她抬头看过去,矮榻上坐着个女子,穿着件藕荷色的窄袖对襟湖丝小衫,系荼白银线璎珞裙,襟口露着一抹绣仙鹤的海棠红抹胸。
这身衣着打扮不像普通的楼里姑娘,莫非是外面来的哪家小姐?又莫非……是那负心人家中的正妻吗?
想着日子总归还要过,温颜儿爬起来整了整衣裳,朝着那女子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总归是哪位贵客吧?我这儿也没备茶,还请您您多担待。”